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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都市情节——宫建华重彩人物画解密

2013-05-21 17:06:27 来源:艺术家提供作者:卞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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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家用文字表达生活的感受,音乐家用声音的节奏来描绘生活的风采。在高度城市化的现代社会,这些艺术和都市人的喜怒哀乐融为一体,都市人的情感世界得到淋漓尽致又感人至深的展示。然而,时至21世纪的今天,中国画依旧远离现代都市,倘佯于青山绿水之间、陶酬于花前叶丛,仿佛些喝咖啡打手机的现代中国画家依旧生活在中世纪的田园农庄,固守着那一层不变的可怜的所谓精神家园。

  画家宫建华是一位现代女性其现代的标志在于思维的现代。虽然她手中依然是古人留下的笔墨纸砚,然而对艺术老祖宗遗训似乎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古典的中国画是出世的、追求山水间探幽揽胜的闲适,宫建华的画是入世的,是现代都市的世俗画。其以最大的热情热烈地拥抱生活,虽然她的画偶尔也表现一丝闲适,但那是忙里偷闲的短暂的闲适,那表面的闲适背后,依然是都市女人的千般思绪万种风情。古典的中国画是宁静而淡雅的,宫建华的画是充满激情而奔放的。虽然其有些画也是那么安祥,但那迷蒙纷繁的背景之中,依旧透露出现代女性的隐隐哀思和对未来生活的万千遐想与希望,跳动着现代女性那一颗不平的心。她那浓墨重彩、五光十色,令人感觉到画家更像一位热忱的散花仙女,把五彩缤纷、绚丽多姿的色彩撒落人间,装点着现代都市光怪陆离而变幻无穷的多彩的生活。古典的是中画追求大疏大密,尤其是大疏,以空白产生联想,追求弦外之音、画外之情。宫建华的画只密不疏,毫无空白,没有一丝透气的光亮。那浓重的笔墨、那鲜艳的大红大蓝的原色无规则不协调的排列组合,甚而层层重叠,是那么刺眼而动人心弦,有着那么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画面上每一寸有效面积她都决不浪费,从食物到桌椅、从汽车到摩天大楼,现代生活的各种道具填满她的尺幅之间,一切都铺天盖地扑面而来,在物欲横流的现代都市,每一件都蕴含着追求,蕴含着生活的联想,物与物、物与人之间的逻辑关系,从中深刻反映都市人的丰富而难以捉摸的情感,这是现代化的思维方式,现代人决不满足于空白的精神想象,唯有密,才真正强烈地表现出都市生活的快节奏及以在家富物质条件为前提的高质量精神享受。古典的中国画往往以景思情、托物言志,一切都是象征性的。宫建华则直截了当地画人,她是直率而真诚的、因为现代社会是以人为本的。其以都市女性描绘现代人、尤其是现代女性,她们的欢快与奔放、沉思与惆怅、欣慰与向旆。她的画没有楚宫细腰的纤弱、也没有唐代仁肥胖与雍肿,她以现实的手法描绘健康的现代女性,是以现实为前提半象征与浪漫蕴含其中。

  宫建华以工笔重新为底,摒弃中国画传统的思古幽情,大地改头换面、执着坚定地表现现代内容。当今有些画家也作过如此的浓度,但没有其如此的彻底而成功。在中国画的探索中,与其说宫建华是背叛传统而另辟蹊径,不如说按其自己的思维方式自然地顺承发展更恰当。因为其道先是一个现代人,那么,以现代人的思维在艺术上传达现代人的情感信息,岂不是最自然合理的吗?那些固守古典陈腐的精神家园的所谓艺术家,失败的关键在于其不认识自己的身份,忘掉自己的是现代人。艺术史上流芳千古的经典之作,无不打上鲜明的时代印记,唯有将自己的热血在时代的血管里流淌、奔腾不息;唯有将自己的心与时代的脉博一起跳动,其艺术就能引领时代的潮流,是真正的变革与创新,因为其站在时代的高度。这是最浅显不过的道理,然而,最简单的真理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因此,宫建华不仅是一位画家,同时她也像一位文学家,她的画像一篇篇优美的散文、悄悄地拆说着自己埋底的心事。也像一位音乐家,以其轻快而色彩丰富的节奏旋律,吟唱着通俗而优雅的生活赞歌。其一位哲学家或检察官司,以深邃的目光关注和审视社会的变化细节和现代人的内心世界。

  传统的中国画是封闭单一的田园经济文化的产物,与此以的是表现手法的简单化,主要是线条勾勒和色彩平涂。这种简单化居然延续几千年而至今有人对其乐此不疲,亦可谓艺术史上令人难以理解的奇事。从田园农庄到城市的社会化的最大变化是从简单到复杂,顺应这种巨变的开创者首先是思维的深化和观念的多样化。艺术是人性和人情的集中而深刻地反映,有先见的中国画家当然不再满足于风花雪月、小桥流水的象征性的隔靴搔痒,直抒胸臆和喷礴情感的最有效手段当然是画人。古今中外形形式式的经典之作为今天的中国画创新提供了丰富多样的技巧的借鉴,最主要的即所谓中西融合。现代绘发展更新,也为画家组合现代的绘画语言以表现现代生活的复杂提供了物质保证。宫建华的人物,充分表现她在这两方面的良苦用心和由此而繁荣昌盛华的绘画报创新意识。她似乎对西方印象派、立体派等表现技巧情有独钟、莫奈、高庚以及毕加索晚期的画风,都被当作吸取兴奋剂一般,溶入她激情洋溢而活力四射的现代中国画之中。传统中国画透明单薄的颜料,有时也无法承受现代绘画之厚重,宫建华大胆地综合画种的不同颜料综合运用,充分发挥各种颜料的性能特质,组合成全新的中国画的色彩语言。她的选择是明智而关键的,因为从本质上讲,舞蹈是肢体语言,书法是线条语言,那么,绘画就是色彩语言,由此可见,其关注和借鉴以色彩惊世的印象派也就极其自然的了。

  宫建华曾说:“冷静的时候总是想,我的每一幅画中都蕴藏着一种秘密。”要解读这位工笔重彩人物画家的心中秘密,理所当然地应以其独特的色彩语言为切入点。其所谓工笔重彩早越传统意义上的所谓重彩,超越的樗是其色彩语言极为复杂,由传统的简单明快趋于含蓄而难以捉摸和耐人寻味,充满着出人意料的想象力。大量原色的直接运用,可想见其直率而毫不拐变抹角的性格;浓重而强烈的对比色,在凌乱和不协调之中,可以明显示看出她大胆奔放、充满激情以及旁若无人的开创者的气质;有些迷蒙与和谐的色彩又使人隐约感受到这位女画家的缕缕情思和脉脉温情,以及对生活对未来的美好遐想。由此可见,色彩就是她的情感,她的思想,甚而她的生命,确切地说,色彩就是她生命的寄托和象征。

  宫建华的画大三类,第一类以《红日悠悠》为代表,色彩浓重而跳跃,丰富而令人目不暇接,具有很强制视觉冲击效果,这是其最典型的重彩。画面很简单,一位晨妆的都市女性坐在桌旁,安闲地享用牛奶水果面包之类的精美早餐。这是一幅画家的自画像,显然是她一个生活侧面的写照。此画营造了一个幽暗宁静而安祥的气氛,一种生活化的休闲环境,然而,画家的本意显然不在这表象上。首先,画题的所谓悠悠红家的深沉厚重的窗帘挡得严严实实,连一丝余光也透不进来,红日悠悠又显然已过晨时,而这位都市女性似乎懒睡刚起,从红日与晨妆早餐的矛盾中,画家似乎在暗示,也许昨晚又是一个繁忙的熬夜,也许是一周繁忙劳累之后的假日上午,也许是一段繁忙工作之后难得的偷闲之时,由此终于明白画家的良苦用心,原来她是在所谓闲的表象后,隐含着一个忙字,以闲寓忙,才是其本意,表现隐晦而巧妙。

  画中都市女性白晰而丰腴的肤色,与深暗背景形成平明的反差,脸部的简与背景的繁成对比,简寓意着繁,繁也暗示简中的无限想象,简是视觉的中心点,但欣赏时眼睛不可能停在一个点上,当扫描到背景的繁所引起的视觉振动时,这些振动向同一方向汇集在一个点上,归根结底是一个点的振动。其优雅的拿杯姿态、左手轻柔地塔在右胳膊,以及似乎在沉思、眉宇间似乎隐隐地有一线惆怅,嘴角又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微笑,与雍容富贵的背景组合成一幅完全现代工的深闺情思图。一切是那么的幽雅闲适而宁静,然而,占据整个画面近一半的那长大桌子,桌面违反透视规则地全部展示,和谐之中令人感觉到明显的捌扭和不舒适,画家的这个低级错误完全是精心策划,因为在谐调的旋律中突然迸出一连串不谐调的音符,往往使人为之一惊和隐含着和种不平静。再则,唯有非常的透视,才能将这块富丽的桌布全部展示,那大块大块的红蓝色的对比,刺眼而跳跃则成了此幅画的基调。透视规则的矛盾和跳跃不和谐色彩与幽静闲适的氛围的矛盾,画家显然又在以静寓动。闲寓忙、静寓动的含蓄的象征性表现,显然又焦点到画面中心,那位都市女性的内在心理世界的不平静,于是,这一切给欣赏者以无限的想象空间。千万不要忽视这位都市女性右边的几页白色的信纸信封,这是情感的的象征。思念与牵挂、快慰与幸福、惆怅与向往,都市女人心呀!是那么含蓄而令人难测。无论是背景中和桌布上大朵大朵盛开的鲜花,在深沉的色调中怒放,同样都寓意着其美好的心内世界。再他细地揣摩画家的隐意,那着色不多又鲜艳夺目的红色睡衣和黑色椅背后安祥的白色小猫,人与动物的和谐相处,又隐隐透出一丝热情和爱的信息。

  《红日悠悠》是一幅色彩的拼图,浓墨与洁白、大红与深蓝、淡雅与沉郁、宁静与跳跃,组合成一幅复杂而难以猜测的色彩的谜语,用色彩倾诉着自己内心的隐秘。就绘画而言,色彩就是情感,如果说,影视有情感剧,那么,宫建化的重彩就是情感画。

  第二类画可以《吉祥鸟》为代表,这类接近于传统的重彩、因为与其如《红日悠悠》具有其典型的重彩风格相比,这幅画的色彩要简单而淡雅得多。在这里,她从前的浓重、对比和跳跃走向了色彩运用的另一个极端,即清雅、静谧和统一。这是柔和舒适的视觉效果,画面是如此地清新,如山泉般的透亮与纯净,如轻音乐般的舒缓与安逸。由此,联想到文艺复兴时期波提切利的一幅画《仙女》,宫建华在此追求中国画古典风格,自然地也与西方古典派有某种契合,两者色彩清雅和线条的流畅轻快,都是以柔和笔法,充分展示女性美以象征美好的心灵、美好的世界,充满着浪漫的理想色彩。波氏所描绘的《仙女》那透明飘逸薄纱中,显示丰满而完美的女性人体,当时人文思想的典型表现。宫建华将世俗的女性安祥地站立在飘柔的云端,是东方人理想化的浪漫的人间天上图。

  《吉祥鸟》命题本身就是象征性的,吉祥鸟、云彩、鲜花及美丽纯静的女性,在此画中组合成美好吉祥的象征。颇凶画家匠心的是,其将鸟、云彩、鲜花三者揉合在一起,似鸟又似云,似云又似花,似花又似鸟,三者巧妙统一,不仅深化命题,而且极富装饰味。画中五位女性也是统一的,同样的服装色彩、同样的安祥而面带微笑,甚而姿式也差不多相同,并且都抱着一只吉祥鸟。这里,女性与鸟的统一象征吉祥,而且,所统一的形成整幅画的完美和谐。和谐本身又蕴含静谧和美好的吉祥。对于浮燥而充满竞争的现代人心理,此画的纯静安祥无疑是一服甘露般的清凉剂、定心丸。和谐的色彩,统一的内容,纯净而又扑溯迷离的天上世界,隐约透露出向往净土宗教意味,给人宽慰和希望。

  第三类面可以《夏泳》为代表,充满西方现代风格的《夏泳》。被注明是中国画,犹如正宗华裔突然生出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洋娃娃的一般,令人惊诧不已。此画已很难找到中国画的影子,从效果看似乎是十足的油画,这又是宫建华另一种风格的也所谓重彩的杰作。这类画不仅在传统表现技法上有大胆的突破,而且在主题思想的深刻性上带有浓厚的哲学意味。

  色彩的层层重叠和充满随意性的色彩的笔触,这最常见的油画技法却在《夏泳》这中车辆中被发挥到极致。画面上部滚滚的白云和右部类似古堡的花岗岩石材,白云的柔软和石材坚硬的质感都被这重叠和笔触表现的淋漓尽致。在此,画家的色彩表现是追求油画报写实而舍弃中画的象征,然而,水中四个夏泳的人物却是象征性的表现,其象征表现又不是传统的隐喻而是西画中大量运用的简化和夸张。简化人形,使夏泳的人们产生似人又似鱼,与水融为一体的和谐效果。所谓夸张,按人形与江水及周围物体的比例计算,人形足有千吨级的轮船那么庞大,被夸张的人形是画面的绝对主体。由此,使人联想到这幅刻的主题思想,即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夏泳》所描绘的是城市场景,除了近处的古堡外,远处的江桥和西方风格的建筑都被简化、缩小到似是似非、隐约可见的地方,彻底淡化城市景观而强化天上的白云,浓绿的大树和深蓝的江水,在城市中突出表现自然的绝对主导,确实是逆向思维的异想天开。夸张的人形与被强化的云、树和江水,形成一幅鲜明的人与自然和谐图。在被钢筋混凝土压得人喘不来的高度现代化的城市中,大胆地表现人与自然和谐的现代命题,令人敬服画家的思维的独特和对当今社会世界性问题的关注,在现代都市中表现中国古典的“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这是《夏泳》最令人深思的成功之处。

  从《红日悠悠》含蓄而丰富的情感到《吉祥鸟》美丽的理想,以及《夏泳》的深刻思想,不仅说明女画家宫建华其艺术与思想情感及生命内涵溶为一体,而且,这一切都是运用其独特的重彩,即丰富而多变的色彩语言来完成的,其色彩语言的特点是浓重而丰富,强烈对比中的不和谐,以及充满随机性变化和大胆的色彩笔触,其色彩语言早已远远超越传统而以臻现代式的化境,画家的艺术创新令人激动而振奋。另一方使人关注的是,画家的构图似乎不甚经意,她所有的画似乎都在截取生活的某一个横断面,随意撷取生活的一个场景,看似简单实质又处处匠心,因为最自然往往是最生动的,而这种自然又似乎更突出其色彩语言的醒目和独特,色彩是宫建华艺术的主体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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